法曲献仙音·聚景亭梅次草窗韵

　　这是一首唱答词，大约作于元【yuán】世祖【zǔ】至元【yuán】二十三年(1286)，这一年【nián】作者在杭州，与戴表元、周【zhōu】密等【děng】人曾在杨氏祠堂宴集，随后各【gè】自分手。

　　上阕写梅【méi】开之【zhī】盛。开头三句化用姜夔《暗香》“千树压，西【xī】湖寒碧”句意，描【miáo】绘聚景【jǐng】园梅花盛开之美【měi】景【jǐng】。“层绿【lǜ】峨峨”，写绿梅如【rú】云【yún】；“纤琼皎【jiǎo】皎【jiǎo】”，写白梅如雪；“波痕清浅”，写水中梅花【huā】倒影重重。“过眼”三【sān】句写相【xiàng】逢之难【nán】，感叹物是人非，美境依旧，而心情却已经迥然不同。“过眼年华”，写光阴的迅速；“动人幽意【yì】”，写【xiě】梅情【qíng】的高雅；“几【jǐ】番春换”写多次逢春才一【yī】见园梅【méi】。接下来由此接【jiē】入【rù】对往日快乐时【shí】事的的追忆，仍以梅花【huā】绾【wǎn】合【hé】。“唤【huàn】酒寻【xún】芳【fāng】”，忆当年【nián】游赏之【zhī】处。“盈盈褪妆晚”情景兼到，是生【shēng】花妙笔。既【jì】有对梅花钟爱【ài】之情，亦含有对往事【shì】眷恋之意。

　　下阕转而写今昔沧桑之感，“已消黯”写词人的伤神，点【diǎn】出国家【jiā】沦亡【wáng】的惨痛事实，“况【kuàng】凄凉近【jìn】来离思”，写朋【péng】友【yǒu】之间彼此【cǐ】悬【xuán】隔，无【wú】由【yóu】再见。接下来的一句【jù】更为沉重【chóng】，作者面对聚景亭中【zhōng】的【de】梅花，发出“应【yīng】忘却，明月【yuè】夜深归【guī】辇”的哀叹。聚景亭【tíng】建于宋孝【xiào】宗时，本【běn】为供已经【jīng】退位的高宗游赏【shǎng】。高宗崩逝后，孝宗、光宗【zōng】、宁【níng】宗【zōng】等朝，此园遂成为皇家御【yù】苑，天子多有游【yóu】幸。如今国家已属他人，往昔【xī】的盛【shèng】事【shì】当然应该“忘却”，可是想忘却的东西恰恰是最不【bú】易忘却【què】的【de】，想【xiǎng】回避的东【dōng】西恰恰是最不易回避的。这【zhè】句满含辛酸眼泪的【de】话语，正带出作者不可遏【è】制的亡国【guó】之恨。再二句【jù】写漂泊之悲。“纵有残花”，写词人【rén】惜【xī】梅之意；“征衣、铅泪【lèi】”，叹江南流【liú】浪无期。词【cí】的末尾用“一枝梅”的典【diǎn】故，感叹友人相隔之远。既然连“聊赠一枝春”都难以【yǐ】做到，也只有折梅自赏了。

　　本词【cí】副标题是咏梅，所以全篇贯穿着梅花的标格和【hé】神韵，盛也梅花，衰也梅花。作【zuò】者【zhě】的兴废【fèi】之感【gǎn】都【dōu】通过这浅淡【dàn】幽香的【de】生命表达出来【lái】，可谓语意传【chuán】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