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乡子·秋暮村居

　　该词先【xiān】叙去“村居”的路上所见：“红叶满寒溪，一路【lù】空山万木齐。”这【zhè】也是《秋【qiū】暮【mù】村居【jū】》的【de】第【dì】一个画面【miàn】：它由“红【hóng】叶”、“寒溪”、“空山”和【hé】“万木”构成。接【jiē】下来是【shì】《秋暮村居【jū】》的第二个画面，第二个画面【miàn】形成了三个小层【céng】次：

　　一、“一片【piàn】烟笼十里陂。”这里【lǐ】“陂”是一个关键词。对这个词，注释者都解【jiě】释为【wéi】：“池塘”，或者是“积水，指【zhǐ】池塘【táng】湖泊”。其实【shí】，这一句“望”的是远处【chù】，又是在“烟【yān】笼”的情境下“望”的，所【suǒ】以眼中的景象【xiàng】不是很【hěn】分明：有【yǒu】池塘，有水边或者水岸【àn】，有【yǒu】山坡或者斜【xié】坡。这画【huà】面虽然很淡很【hěn】淡，味【wèi】道却是【shì】很【hěn】浓很【hěn】浓，同时也为下【xià】一个层【céng】次的推出，提供了极佳【jiā】的背景。

　　二、“吠犬杂鸣鸡，灯【dēng】火荧荧【yíng】归路迷。”这一句【jù】整合了陶渊明的“狗【gǒu】吠深巷【xiàng】中【zhōng】，鸡鸣桑【sāng】树颠”两句。其中，“吠”、“鸣【míng】”声把词【cí】人从远处拉到了眼前：狗叫声和鸡叫声此【cǐ】起彼【bǐ】伏或者同【tóng】时并【bìng】发。但是这【zhè】“鸡鸣狗吠”（或“鸡【jī】犬相闻”），并【bìng】不是这种现实情状，词人可【kě】能更把它【tā】当乍一种情趣的【de】寄托，一种精神的追求【qiú】。

　　三、“乍逐横山时近远，东西。家在【zài】寒林独掩【yǎn】扉。”在“相低昂”而悠悠的【de】“钟梵【fàn】”声里，目光又【yòu】投向了“村居”的远山，可能【néng】由于【yú】那【nà】“一片烟”，也可能是视觉的灵动或者思绪的变幻，横着的远山【shān】竟【jìng】然时【shí】而“近远”延缩，时而“东【dōng】西”变换，可是那“在寒林【lín】”的人家，柴扉“独【dú】掩”，并没有随【suí】着远山的变【biàn】幻而变换。这“东西”是“东方与【yǔ】西【xī】方”和“东边与西边”的空间方位，这【zhè】个远山变【biàn】幻【huàn】而【ér】柴扉“独掩”层面的画意【yì】，令读者明白词【cí】人【rén】需要的就【jiù】是【shì】“独掩”的与【yǔ】世隔【gé】绝【jué】那份【fèn】淡【dàn】定【dìng】。

　　把第【dì】二个画面细分为三个层【céng】面来抒写，来解读，这是为了抒写【xiě】、解读的【de】方便，其实【shí】这三个层【céng】面【miàn】是有内在的逻辑性的：有次第展开的景随望而布的【de】客观性，情【qíng】感【gǎn】随景的【de】变换而变幻的主【zhǔ】观性，情景交融，浑【hún】然一体。第【dì】一个画面【miàn】的情感基【jī】调是萧【xiāo】瑟、忧愁，而第二【èr】个【gè】画面则是淡雅、欣赏【shǎng】。这样是为了【le】表达的别【bié】致而独【dú】特：要去“秋暮村居”就是为了【le】闲适，路上所见却非如愿，是那么的萧瑟、忧愁，这是一变；登楼所望则【zé】由迷蒙开始，这【zhè】是顺【shùn】承，接着核心的【de】“秋暮村居【jū】”图，终于得到了“吠犬杂鸣【míng】鸡”的【de】陶式闲适【shì】，满足【zú】了预期的意愿，这是二变；再是【shì】从变幻的远山到柴【chái】扉“独掩”，这是第三变【biàn】。

　　全词以轻灵浑朴的笔调描绘出村野田【tián】园的风光情趣，读之犹如【rú】欣赏一幅优【yōu】美安详，恬【tián】淡静谧【mì】的水墨山水画。景象由远【yuǎn】及【jí】近，层次分明，动静相间，有声【shēng】有色。其【qí】中【zhōng】洋溢着【zhe】诗人【rén】陶然欣喜的情致，这在纳兰【lán】词【cí】中是少见的【de】。尤【yóu】其那点睛一般的双【shuāng】音节词语的巧【qiǎo】妙【miào】运用更是【shì】让【ràng】全篇风景【jǐng】霎时有了层【céng】次。于是一幅极具透视效【xiào】果的风景画【huà】跃然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