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感旧

　　诗【shī】从远处【chù】落笔，开篇便是忆【yì】旧。前四句【jù】诗【shī】在写法【fǎ】上有几点值得体味【wèi】：第一，句式灵活【huó】。首联【lián】中的地名放在句首，颔【hàn】联中的地名便【biàn】放在句尾【wěi】；第二，景与事相【xiàng】容，然亦各有轻重隐【yǐn】显之别【bié】。首联偏于【yú】绘景，“事”则是暗寓其中【zhōng】；颔联以叙事【shì】为主，然而【ér】“乱【luàn】山古驿”、“小市孤城”，却也是笔墨如花；第【dì】三【sān】，散而【ér】不【bú】散【sàn】。这四句诗写【xiě】了【le】四个不同的地点、景象、事件，然【rán】而其中【zhōng】活动着同一个人物【wù】，即诗人自己，贯穿着同一个内容【róng】，那便是二【èr】十【shí】几【jǐ】年【nián】前诗人从戎南郑。所以【yǐ】，只要将人物与背【bèi】景融入【rù】到诗中【zhōng】，就感到它们犹如【rú】一气【qì】呵成的【de】四个镜头，而且似乎只有这样，才能酣畅淋漓地【dì】描绘【huì】出“忆昔轻装万【wàn】里行，水邮山驿【yì】不论程。”的生活【huó】与气概。同【tóng】时，还可以体【tǐ】会到那些不断闪过的【de】镜头中【zhōng】，所包含的幽美【měi】抒情的已经。三四两句【jù】虽然【rán】写了“乱山古驿”、“小市孤城【chéng】”，然而一“经”一【yī】“宿”，顺流而【ér】下，一气贯注，非【fēi】但没有【yǒu】艰难寂寞之感，反而衬托出意【yì】气昂扬、关【guān】山飞度之势。因此，诗的前半虽然都是忆旧，又是一句【jù】一个地名，但是并不显得呆板、累【lèi】赘，读来只【zhī】觉得事【shì】真景切，活【huó】泼流走，而且那【nà】字【zì】里行间还流露出无限神往【wǎng】的情味。这又为下文【wén】打下了基础。

　　诗的颈联用“晚【wǎn】岁”二字领起【qǐ】，从“旧”转到“今”。“犹思”二字【zì】，表明了诗人执着报国的【de】心愿。“当时那信老耕桑”一语补叙了这一点，写的极为沉痛【tòng】。这一句的出现，不仅将【jiāng】昔【xī】日之心和盘托出，而且又从另一个【gè】侧面强调了今日之志。于【yú】是诗人的【de】悲【bēi】愤，诗【shī】人对【duì】理想【xiǎng】的执着便跃然而出。岁月蹉跎，壮心【xīn】有在【zài】，而今荒村雪【xuě】夜，寒【hán】灯【dēng】独坐，看着【zhe】这委于尘埃的绿沉【chén】、金锁，回首【shǒu】往事，“许国虽坚，朝天无路，万里凄凉谁寄【jì】音”（《沁【qìn】园【yuán】春【chūn】·三荣横溪阁小【xiǎo】宴》），更【gèng】加令人【rén】黯【àn】然神伤。

　　这首诗题为《雪夜感【gǎn】旧》，写法是先写“旧”，后写【xiě】“今”，篇终【zhōng】点出“雪【xuě】夜”。“雪洒寒【hán】灯【dēng】泪数行”，既是点题，也与首句暗中呼应【yīng】，原来是眼前的“雪洒寒灯”之【zhī】夜，将诗人的【de】思绪引【yǐn】到昔日【rì】的桦烛飘香【xiāng】之夜【yè】，往事历历，感慨【kǎi】不【bú】已，写得回【huí】环往【wǎng】复而【ér】又思致清晰。诗的前【qián】半忆旧，轻快流畅，后半写今【jīn】，沉郁悲慨【kǎi】。但【dàn】都是【shì】十分真实地描绘了诗【shī】人不同【tóng】时期的思【sī】想风貌，不同之中又有【yǒu】着共同的【de】基【jī】础，那就是诗【shī】人【rén】永不衰【shuāi】竭的报国热枕。正因为如【rú】此，两种风调，两种笔势，浑然成【chéng】篇，相互烘托。感情上的辩证统一【yī】，与【yǔ】写作技巧上的变化相反相成，达到了水【shuǐ】乳交融、相得益彰的【de】境界。这种艺术【shù】境界的取得，恐怕【pà】不能仅仅【jǐn】归【guī】之于【yú】诗人的技巧，更主要的【de】还是源于诗【shī】人的【de】经历与报国深【shēn】情。